本人翻譯此小說僅作為本人翻譯練習之用,並無任何商業用途,若他人不慎引用,其相關之法律責任,均與本人無關,特此說明。所有英文版原文版權是屬 CHRISTOPHER PAOLINI所有。
The Gates of Death
死亡之門
亞拉岡注視著前方的黑色石頭城堡,那裡住著殺害蓋羅舅舅怪物。
他趴在沙丘的後面,沙地上只有稀疏的小草和一小叢一小叢的荊棘,還有一些長的像玫瑰花苞的仙人掌。為了可以看到整個赫爾格來恩,亞拉岡往前伏匍上去,好取得比較好的視野。他折斷了脆弱草莖,叶液刺痛了他的手心。黑色的城堡聳立在湖水環繞的地方,就像是一把黑色的匕首從地底下刺穿出來。
太陽落在遠方山丘的後面,天際形成一條長長的黑色陰影。夕陽的光芒落在西邊的雷歐娜湖,湖面閃耀著一條條金色的漣渏。
亞拉岡聽到一個穩定有力的呼吸聲,從左邊而來。那是他的表哥羅蘭,伏匍著靠進亞拉岡。本來空氣流動的聲音,平常人應該是聽不見的。但因為亞拉岡的聽力被強化了,他聽來卻是非常大聲。那是亞拉岡在接受亞嘉蒂布羅赫雷血誓儀式之後,帶來的許多變化之一。
這時亞拉岡的注意力轉移到山丘下面,有一排人正慢慢地走向赫爾格來恩。顯然是從距離這裡約幾英里遠的特拉斯雷歐娜市走過來的。這一隊總共有二十四個人,男女都有,走在這一隊人馬的前面是一個身穿著厚實皮長袍的人。遠遠看著這些人走路的樣子很可笑,有的一瘸一拐地的走,有的拖著腳走,有的駝著背走,有的扭動著身體,一隻手拿著拐仗,另一隻手揮動著,平衡另一隻特別短的腳。但亞拉岡後來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這樣歪扭著身體走路,因為那些人不是缺胳臂,就是缺腿,或是兩個都缺。他們的領袖挺著背正坐在一個擔架上,由六個身體塗油的奴隸抬著,亞拉岡覺得這樣的姿勢,不管男女也好,也可算得上是了不得的技能。只是亞拉岡認不出這位是男是女,因為從身材及頭形看不出來。更何況他頭上還載著裝飾華麗的羽毛頭飾,整整有三尺高。
「赫爾格來恩的巫師。」,亞拉岡小聲地向羅蘭說。
「他們會魔術嗎?」
「也許,所以在他們離開之前,我不會用魔法來探查赫爾格來恩。因為只要其中有一人是巫師的話,就會感受到我的法力。即便很微小,他們也會發現我們的。」
在大祭師的後面是兩排穿著金色衣服卻拖著沉重腳步的年輕侍祭。每個人手裡拿著一個長方形的鐵框,鐵框裡是十二條平行的橫木,每一條都掛著像冬天甘藍菜大小的金屬鐘。其中一半的人在踏出右腳時會用力的甩動手裡的鐵框,發出了刺耳嘈雜的悲傷音調。另一半的人則在踏出左腳時甩動鐵框,金屬鐘裡面的鐘柄打擊著鐘壁,發出淒淒切切地哀痛鳴聲,響徹了整個山丘。這些侍祭們隨著鐘聲的脈動一起呻吟呼喊,神情激動而狂熱。
跟在這些荒誔不經的人後面是長長的人群,像慧星的尾巴。那些人是特拉斯雷歐娜城的居民,有貴族、商人、貿易商,還有幾個高階指揮官,以及一些比較下等階級的如工人、乞丐 以及最底層的士兵混雜著。
亞拉岡猜想特拉斯雷歐娜城的首長馬可斯‧塔博也應該會在人群裡面。
巫師帶著這些人停在一個險峻懸崖邊土堆前,赫爾格來恩便是被險峻懸崖環繞著。巫師們聚集起來,分別站在有著鏽蝕顏色但表面光滑的卵石路兩旁。當整個隊伍在這個臨時祭壇前完全停止,原本坐在擔架上的那個人便開始抖動,吟唱了起來,其聲調就像是鐘聲發出的不和諧鳴聲。一陣陣強風吹斷巫師慷慨激昂的祝禱聲,亞拉岡只能從斷斷續續的聲音中聽到一些古老語言。那是奇怪的用語和發音,夾雜著精靈語和烏軋爾語。不過從亞拉岡的嘴裡說出來,就成了一個古老的方言。當亞拉岡理解了它的意思之後,身體不由地顫抖了起來。這場佈道中訴說的事情,最好不要讓人知道。因為那是一種累積幾百年的惡毒怨念,是住在大山洞裡人們心裡的恨意。因為在龍騎士出現之後,他們再也無法享有蓬勃繁榮。這佈道裡所訢說的是血腥、是瘋狂、是月黑風高的夜裡一個邪惡儀式。
大祭師的惡毒佈道結束之後,兩個階級比較低的巫師立刻走到他們主人的擔架邊。或是女主人,因為從身形看來應該是一位女性。他們把大祭師從擔架上抬了下來,放在祭壇的正面。大祭師下了簡短的命令,接著刀起刀落,在大祭師兩肩上發出兩道閃光,像星光一般。兩條血河從大祭師的肩膀流了下來,流過了她被皮衣包覆的身體,流到了底下的卵石凹洞,溢出凹洞後流至旁邊的砂礫地。
有兩個巫師跳過去用深紅色的聖杯接住血,血滿到杯緣之後,再傳給後面的人羣喝,那些人早己迫不及待要喝血。
「天啊!」羅蘭壓低著聲音說。「你沒有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人肉販子、吸血蟲、神志不清的笨蛋信徒是食人族!」
「不完全是,因為他們沒有吃人肉。」
在每個人都喝到了血之後,僕人一樣的見習巫師將大祭師抬回到擔架上,然後用亞麻布包紮大祭師肩上的傷口,紅色的血滲透出來玷污了潔淨的白布。
肩上的傷口好像並沒有造成大祭師太大的困擾,因為她還可以轉動身體面對信徒,用蔓越莓紅般的雙唇對信徒說:「在大無畏的赫爾格來恩的影子下,你們品嚐了我的血,所以現在你們才算是我真正的兄弟還有姐妹。血親召喚血親,如果你們的家人需要協助,就去協助,就像你們為教會所付出的,還有為那些知道敬畏主大無畏力量的人們.....,宣誓並堅信我們對三位統治主的忠誠,跟著我一起背誦第九誓約.....,依貢姆、伊達、法爾‧安格法拉的名起誓,我們發誓至少每月舉行三次的祭儀,在近黃昏的時刻,獻上我們自己,滿足偉大恐怖上帝永生不朽的欲望....。我們發誓謹遵托斯克書中的約束...,我們發誓永遠帶著布雷格尼爾在身上,並且摒棄許許多多以及其他多結繩,以免墮落....。」
大祭師後面說的話亞拉岡聽不清楚,因為一陣強風吹來把聲音吹散了。接著亞拉岡看到那些聽著大祭師話的人,手裡拿出了一把小彎刀,在手肘的眼窩處劃一刀,一個接著一個的走向祭壇,把血塗抹在祭台上。
過了幾分鐘之後,亢奮的氣氛稍為平息,這時亞拉岡聽到祭師說:「...你們長久以來渴望的事物將會賜與你們,因為這是你們服從,所以得到的禮物.....,..禮拜結束。然而,若你們其中有人夠勇敢,想要展現自己信仰有多堅定,我們讓這些人展現吧!」
這些人聽 了身體一僵,接著便往前擠,臉上露出熱切的表情,很顯然地,這些人就是在等著要看這個。
良久,在等待的靜寂中,在這些人已漸失望的時候,一個見習祭師站出來,大聲的說:「我要!」群眾中立刻響起歡聲鼓舞的聲音,見習祭師的同伴也猛烈地揮動著金屬鐘,搧動著群眾進入一種瘋狂的狀態,他們跳著叫著,好像失去了人性。這樣原始的音樂,也點燃亞拉岡的興奮,那是內心深處的原始慾望,雖然亞拉岡己在極力反抗。
年輕的黑髮見習祭師脫下金色的外袍,裡面什麼都沒穿,只有摭住下體的皮布,他一躍而上到祭台。紅寶石顏色的液體從他的雙腳滴了下來,他面向著赫爾格來恩,身體開始據烈的發抖,隨著原始的鐘聲,好像中風一樣。他的頭垂了下來,嘴角裡冒出泡泡,他的雙手像兩條蛇蠕動,汗水浸濕全身的肌肉,遠遠看來像一個銅像,站立在這個死亡的夜晚。
接著金屬響聲交錯,鐘聲的節奏變得瘋狂,只看到了年輕的見習祭師從身後猛然地的伸出一隻手來,那隻手握著一把奇怪的刀,那是一把單刃刀,有二呎半長,寛大的刀柄,有一個碊破的十字型護手,刀面扁而寛呈扇形展開至刀尖處。這種刀的設計可以輕易劈開盔甲和人體,像劈開裝水的皮袋一樣簡單。
年輕的見習祭師舉起刀,斜對著赫爾格來恩最高的山丘。接著他單膝跪下,語無倫次的叫著,大刀一落,切過右手腕。
祭台後方的岩石上頓時鮮紅點點!
亞拉岡一愣,轉頭避開,卻無法避開年輕見習祭師直入腦心的尖叫聲。這樣的情形在戰場不是沒有看到過,但這樣故意自殘的行為又如此輕易發生在日常生活裡是不對的!
羅蘭抬起了身體,小草的葉片互相撞擊發出了沙沙聲。羅蘭低聲咒罵了一句,但聲音只到嘴邊,然後歸於平靜。
大祭師彎身看弓了看見習祭師的傷口,唸了咒語使傷口不再流血,同時另一個見習祭師鬆開了其中兩個抬著大祭師擔架的奴隸,把這兩位的腳鏈扣在祭台上的鐵環。接著見習祭師們從每個人的長袍裡卸下了許多大包小包的東西,疊在奴隸們夠不著距離的地上。
祭儀結束了,祭師們和他們的信徒離開赫爾格來恩前往特拉斯雷歐娜,一路哭號著,而那個斷了一隻手的狂熱見習祭師跌跌撞撞地走在大祭師的後面。
他的臉帶著恩典喜福的笑容。
「好吧。」
當那些人消失在遠方的山丘,亞拉岡才從緊張壓抑的氣氛中解放出來。
「什麼好吧?」
「我去過矮人族和精靈族的地方,但我還沒有看過像這樣奇怪的事,這些人類所做的事。」
「他們跟拉扎克人一樣啫殺野蠻。」羅蘭用力抬起了下巴,指向赫爾格來恩。「現在你可以找到卡特琳娜是不是在裡面?」
「我可以試試,但要見機然後立刻逃走。」
亞拉岡閉上了眼睛,意識慢慢往外擴張,從一個生命物體到另一個生命物體,感受他們,就像是水的觸鬚延伸在沙漠。他觸摸到擁擠的昆蟲為生活四處奔波,他觸摸到躲在溫暖岩石洞裡的蜥蜴和蛇,還有形形色色不同種類的鳴鳥,以及數不清的小型哺乳動物。昆蟲和動物亂哄哄地忙著在夜晚來臨之前把所有事物準備好,然後跑回自己的窩裡。有的彎著身打著哈欠,有的伸展著身體,有的卻是準備好狩獵去尋找食物。
就像亞拉岡的其他能力一樣,這種觸摸別人意識的能力也會隨著距離而減弱。所以當亞拉岡的意識到達赫爾格來恩時,他只能感受到比較大型的動物,甚至還非常模糊。
他小心翼翼地將觸鬚深入赫爾格來恩,警惕著,如果不小心踫到了關著的人,隨時作出撤退的動作。亞拉岡並不怕在拉扎克人,拉扎克人的父母親及座騎,或是在惹日巴拉卡巨人面前暴露自己。因為他知道拉扎克族並不會使用魔法,也沒有人受過對抗讀心術的訓練。但拉扎克人和惹日巴拉卡巨人並不需要耍這種花招,因為他們只要一口氣就可讓一堆人神志不清。
然而亞拉岡以這樣幽靈方式冒險探查赫爾格來恩,他、羅蘭、還有莎斐拉必須要認清一件事。那就是若拉扎克人真的將羅蘭的未婚妻卡特琳娜關在這裡,結果會決定是不是成功的救援行動,還是失敗被抓起來拷打審問。
亞拉岡困難地延展著觸鬚,他一張開眼睛,看到羅蘭像一隻餓狼看著自己。羅蘭眼裡冒著怒火,混雜著希望還有絕望,感覺到他會隨時爆發出來。眼裡的怒火大到可以把周圍所有的事物燒光殆盡,連岩石都會被羅蘭眼中發出的強光融化掉。
亞拉岡了解。
卡特琳娜的父親是屠夫史洛旺,他背叛了羅蘭,向拉扎克人密報了羅蘭的行蹤。但羅蘭卻逃脫了,拉扎克人在抓不到羅蘭的情況下,把睡在羅蘭房裡的卡特琳娜抓走。帶她離開帕蘭卡山谷,留下了卡伐霍城居民,等著被蓋博特里克斯的軍隊屠殺並且成為他的奴隸。羅蘭無法追到卡特琳娜,但在蓋博特里克斯大開殺戒之前,他即時的說服了村子的人放棄他們的家園,跟著他跨過刺骨山往南走到亞拉蓋西亞的南方海岸城,然後加入瓦登 (一個反抗蓋博特里克斯的地下組織)。也因此他們承受了許多苦難,然而曲折的旅程卻讓羅蘭和亞拉岡可以重聚。亞拉岡知道拉扎克人的藏身之處,而且也承諾幫助羅蘭拯救卡特琳娜。
正如他後來解釋的那樣,他只是成功了,因為他的激情的力量推動了其他人害怕和厭惡的極端,從而讓他混淆了他的敵人
有一種同樣的激情也正深深的感染著亞拉岡。
假設自己喜歡的人身處險境,他會不顧自己的安危跳入險境。亞拉岡非常敬愛羅蘭,就像自己親哥哥一樣。而羅蘭跟卡特琳娜將要結為夫妻,亞拉岡也把卡特琳娜納入自己親戚圈裡。這種想法似乎更重要,因為亞拉岡和羅蘭是他們這一支族系僅剩的,而且亞拉岡已經表明斷絕與慕他的兄弟關係,所以亞拉岡只剩羅蘭一個親人,而現在可以加上卡特琳娜了。
親戚之間的高尚情操並不是唯一驅使亞拉岡和羅蘭對抗拉扎克人的力量,還有另一個更深的理由,就是報仇!所以在他們計劃從拉扎克人奪回卡特琳娜的同時,這兩位戰士;一個凡人和一個似龍騎士,也計劃殺光蓋博特里克里王底下所有泯滅人性的奴隸。因為他們折磨羅蘭的父親蓋羅到死,對亞拉岡來說蓋羅也是自己的父親。
亞拉岡一點點收集的情報對亞拉岡自己或對羅蘭來說同樣重要。
「我覺得我有感受到她。」亞拉岡說。「我很難說,因為距離太遠,而且我以前沒有踫觸她的內心。但我認為她就在那裡,在一個獨立的高處,隱藏在靠近高塔的地方。」
「她生病了嗎?她受傷了嗎?他媽的!亞拉岡,不要唬弄我,說實話!他們有傷害她嗎?」
「現在她還安然恙。就這麼多了,我能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因為我必須使出全部的力量來理解她心裡的意識,但我不可以跟她溝通。」
亞拉岡忍住不說出來,因為在那裡他也探到了另一個人,亞拉岡可以感覺到這個人是誰。假若真的是這個人的話,事情就會比較麻煩。
「但我卻沒有發現到拉扎克人或惹日巴拉卡巨人的蹤跡。就算我忽略了拉扎克人,但是他們的父母親,他們的身體那麼大,他們的生命力亮度應該跟千百盞燈籠發出的光一樣亮,像莎斐拉。但除了卡特琳娜還有其他模糊的光點以外,赫爾格林恩是無盡的黑暗。」
羅蘭扭曲著臉,左手緊緊地握著,怒視著前方山丘正慢慢隱入紫霞夜色籠罩之中的岩石。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低聲的說,「不管你說的對還是錯,那不重要!」
「所以?」
「今天晚上我們不能冒險進攻,拉扎克人在夜晚時會更強大。所以若他們就在附近的話,這樣冒然進攻絕非明智之舉,這樣會讓我們處在劣勢之中。同意嗎?」
「同意。」
「那麼,我們等到明天的黎明。」羅蘭指著下方被鎖鍊銬在血跡斑斑的祭台邊的奴隸們,他說:「如果這些不幸的可憐人是為了拉扎克人而準備的話,我們知道他們就在這裡,我們按照計劃進行。如果不是的話,那我們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讓他們擺脫了。我們就把奴隸放走,把卡特琳娜救走。在慕他追上來之前,帶著她飛回瓦登。我不認為拉扎克人會不派人看著卡特琳娜,因為蓋博特里克斯要她活著,所以他才可以利用卡特琳娜來威脅我。」
亞拉岡點頭同意。他很想現在就把那些奴隸們放走,但如果他這麼做的話,反而會讓敵人警覺到事情不對勁。再者,若是那些拉扎克出來收集他們晚餐的話,在那些奴隸被抬走之前,自己和莎斐拉也不可能居中調解。一隻龍和一些像惹日巴拉卡巨人一樣的怪物在曠野之中對戰,會吸引附近聯盟公會所有男人、女人還有小孩的目光,更不用說蓋博特里克斯了。若是蓋博特里克斯知道這裡只有他們三個人,亞拉岡明白,無論自己,或是莎斐拉,或是羅蘭都不可能逃過蓋博特里克斯的魔掌。
亞拉岡轉頭不再看這些被鎖鏈銬住的人。「為了他們,我希望拉扎克人不在這裡,是在亞拉蓋西亞的另一邊,或者,至少今晚他們沒有那麼餓。」,亞拉岡對自己說。
亞拉岡和羅蘭兩人不說話,心有靈犀的一起從躲著的小山丘往下爬,爬到底的時候,兩人才蹲坐了起來,然後轉身,依然彎著身體從兩排相間的小山丘中奔跑。原本是淺淺的凹陷逐漸深下去,變成一個狹窄的深溝,兩邊是洪水沖刷形成搖搖欲墜的板頁岩。
避開深溝裡樹枝扭曲的刺柏樹,亞拉岡往上看,在樹木枝椏的空隙中,他看到了第一個星座,星光點綴了絲絨般的夜空。他們看起來冷而銳利,像冰碎片。接著亞拉岡開始專心於自己的步伐,跟著羅蘭匆匆地往南邊他們的營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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