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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sault on Helgrind
赫爾格來恩大屠殺
亞拉岡醒來的時候,天已亮了約十五分鐘。他彈了兩下指先叫醒羅蘭,然後把自己的毯子用力一拉,用繩子捆起來綁緊。羅蘭把身體撐起來,然後也像亞拉岡一樣把毯子捆好。
他們彼此互看了一眼,因為亢奮身體有微微的發抖。
「如果我死了,你會照顧好卡特琳娜吧?」羅蘭問。
「我會。」
「那麼告訴她我是帶著滿心的喜悅去戰場,我的嘴喃喃地叫著都是她的名字。」
「我會告訴她的。」
亞拉岡快速地唸了一段咒語,這個法術只消耗了亞拉岡一點精力,幾乎微不可覺。「看,那會保護我們,它會在我們的前面形成一個濾網,把拉扎克人迷惑人心的氣息阻隔在外。」
亞拉從他的袋子裡拿出一個麻袋,並從麻袋裡抽出盔甲並攤開來。曾經閃亮的鱗甲,因為被燃燒平原敵人的血潑濺,上面有乾掉的血漬以及汗水,再加上疏以保養,鱗甲的邊緣處已經有暗紅色的锈。反觀盔甲卻依然如新,那是因為亞拉岡在前往這裡之前有稍做處理。
亞拉岡穿上皮襯衫,上面有濃濃的死人氣息和絕望的氣味,讓亞拉岡忍不住縐起了鼻子。他把保護手臂和小腿的盔甲繫好,頭上載好護帽以及鱗甲,最後載上鋼盔,那個不是亞拉岡原來的頭盔。他原來的頭盔曾在法嫰杜爾之役受損過,矮人族曾在上面刻著杜爾格林斯特‧英格圖羽毛冠。但在之後的燃燒平原之役,莎斐拉與荊棘在空中戰鬥,一場惡戰下來,亞拉岡不僅弄丟了頭盔也弄丟了護盾。最後亞拉岡戴上了鱗甲手套。
羅蘭的裝扮跟亞拉岡差不多,只是羅蘭另一手拿了強化木盾,木盾的邊緣用柔軟的金屬包裹住,可以抵擋住敵人的刀劍攻擊。但亞拉岡的左手並沒有拿著護盾,因為他需要兩隻手靈活操控山楂木枴杖。
亞拉岡把箭筒背起來,那箭筒是伊斯蘭蒂女王之前送給他的。裡面除了二十支上頭綴有灰色鵝毛的重型橡木箭以外,還有一把銀色的紫杉弓,伊斯蘭蒂女王為了亞拉岡特別祈求而來,這把弓己搭上了弦隨時可用。
莎斐拉用腳揉捏著腳底的土,踏著步說:「出發吧!」
他們把隨身物品掛在刺柏樹的枝幹上,接著兩人吃力地爬上莎斐拉的背,昨晚莎斐拉把坐鞍舖在背上一晚上沒有拿下來,所以他們便直接坐上去。底下的坐鞍皮非常溫暖,可以說很熱。亞拉岡緊抓著莎斐拉凸出的頸椎,以免莎斐拉突然來個大轉彎措手不及而被甩出去。羅蘭則是一隻粗壯大手圈住亞拉岡的腰,另一隻拿著大錘的手不斷揮舞著。
莎斐拉做了一個下蹲的動作準備起飛,然後一個彈跳,坐在上面的那兩個感到一陣暈眩,而莎斐拉己彈跳出深溝,地上的頁岩因受力而迸裂開來。莎斐拉在伸出雙翼之前,停在半空中稍稍平衡了一下,接著雙翼一揮,底下的空氣形成了一層薄膜將他們垂直推向高空,在空中亞拉岡和羅蘭變成了兩個半透明的藍色騎士。
「你還可以再抓緊一點。」亞拉岡咕噥著。
「啊?不好意思。」羅蘭馬上放鬆手臂。
莎斐拉再一次大力上下揮動了雙翼,高度突地爬升,兩人無法再繼續說話。莎斐拉把雙翼往下一揮,他們又再往上爬升,在幾個爬升的動作後,他們已經升到靠近雲層的高度了。
莎斐拉轉往赫爾格來恩的方向飛,亞拉岡匆匆地往右邊看了一眼,他看到在幾英哩不遠處,那寛大的雷歐娜湖靜靜的躺著。湖面冒著氤氳霧氣,灰色的輕煙從湖面昇起,仿若鬼火燃燒在湖面一般,在黎明之際顯得陰氣重重。亞拉岡望向更遠方,但即便有著如老鷹般的眼睛,他的視力仍無法遠到遙遠邊際的海岸,更無法達到更南方的刺骨山脈,在他童年時那段時間,那座山脈的身影早已深深的胦在心裡。
北邊是雷歐娜市,在西側有一大塊雜亂無章的塊狀剪影在灰色的霧氣中隱約可見。亞拉岡認出來是那座大教堂,拉扎克人就是在這裡攻擊他的,教堂的塔尖高高矗立在城市裡,像一隻龐大的三角尖箭頭。
在雷歐娜市下方的某處是營地的遺跡,拉扎克人就在那裡重傷了布洛姆。他要讓那一天所有的怒氣和悲痛,連帶他舅舅的死以及毀壞他們家園的憤怒儘情發洩在這一次,他要化悲憤為力量,不對,他要化悲憤為渴望 -- 與拉扎克人面對面應戰的渴望。
「亞拉岡,這一次我們不要阻擋彼此之間的心靈交流,可以嗎?」莎斐拉說。
「可以,但要在沒有法師在場的時候。」
當太陽從地平線冒出頭綻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時,剎那間,原本死氣沉沉的大地突然變得生氣勃勃。湖面灰色的霧氣變成了白色的輕煙,碧藍湖水乍現,原本有如一片泥牆的雷歐娜市也在陽光的照耀下現出原本的淡黃色,陽光在每棵樹上了綠色的油彩,在地上的泥土刷上紅色和橘色的水彩。然而,獨獨赫爾格來恩 -- 依然保持它一貫的黑色基調。
他們越靠近赫爾格來恩,石山也越來越高,即便從空中往下看,還是令人望而生畏。
莎斐拉往左邊的赫爾格來恩基地傾斜俯衝而下時,亞拉岡和羅蘭差一點被甩了出去,好在兩人在起飛時把自己的腳綁在坐鞍上。
莎斐拉在那個赫爾格來恩人舉行獻祭的臨時卵石祭台上方盤旋,狂風從亞拉岡頭盔邊緣掃過,狂風的怒吼震得亞拉岡耳朵都快聾了。
「怎麼樣?」羅蘭大叫著,因為他看不到前面。
「那些奴隸不見了!」
莎斐拉拉開雙翼往上升起,沉沉的反作用重力把亞拉岡定住在莎斐拉的背上。莎斐拉在赫爾格來恩上空盤旋,試著找出拉扎克人藏身之處的入口處。
「連一個小小的林鼠洞都沒有!」莎斐拉宣佈觀察的結果。莎斐拉慢慢地落在一個石峰的邊緣,這裡四個尖石峰,而莎斐莎落在其中最矮的石峰。由於地形特殊,莎斐拉每揮動一下雙翼便會發出隆隆的聲音在石峰裡廻響著,一次比一次大聲,到最後變成了驚天雷,亞拉岡的雙眼也被強風吹出了眼淚。
這裡唯一的色彩是仿若大理石般的網狀脈絡散布在岩石縫裡的白霜,除此之外,赫爾格來恩就只有一片混沌墨色,被強風圍在裡面保護著。在這裡,傾斜的石堆裡長不出樹來,就連灌木、小草、青苔也無法生長,老鷹也不敢在碊破的高塔屋簷下築巢。這座城市就如其名 - 赫爾格來恩,是一個亡者之地。它在鋒利的、銳齒狀的崖坡的掩護下,像一個廋骨嶙峋的死神從地底爬出來四處出沒。
亞拉岡的心靈飄入了赫爾格來恩,也確認了前一日發現在裡頭被關的那兩人。但他沒發現到任何奴隸,更甚而,也是亞拉岡最擔心,在這裡沒有拉扎克人或是惹日布拉卡巨人的氣息。「如果這裡沒有?那麼他們會在哪裡?」亞拉岡想著,並繼續尋找。接著他發現了一朵花,前一日就是這朵花讓自己分了心,那是龍膽花,在前處不遠約五十步外的地方綻放著,在那裡,肯定有一片土地。「但是沒有陽光它怎麼活?」亞拉岡疑惑著。
這個問題很快地就被解開了,因為當莎斐拉要往右邊幾呎的岩柱挪動時,鬆動的岩石使她一下站不住腳失去了平衡,她的雙翼在反射性動作下展開,本來預期龍翼會擦撞到旁邊的崖石,但不想翼尖卻沉入崖石裡,然後再回來。
「莎斐拉,妳看到了嗎?」
「我看到了。」
接著莎斐拉把身體往那個方向傾身,先把尖尖的鼻子深入陡峭的崖石,一點一點慢慢地把臉探進去,以免萬一裡頭有機關可以立刻退開,一直到整顆頭埋入了崖石裡才停住,而亞拉岡這邊只能看到的是莎斐拉的脖子、身體和雙翼。
「這是個幻象!」莎斐拉開心的大叫。
莎斐拉的肌肉一緊,往裡面猛一下衝了進去,離開了原先立足的石柱,亞拉岡花了好大的力氣才不讓自己在撞上崖石之前叫出來。
穿過那個幻象,眼前霍然出現一個寛廣的拱形狀山洞,它沉浸在溫暖的金黃色晨光中。晨光在莎斐拉的龍鱗反射出無數藍光點點穿過岩山幻象,一眼望去,並沒有看到所謂的牆,只有山洞的入口,山洞上面則是一覽無遺的天空。
亞拉岡暗自苦笑,他沒有想到蓋博特里克斯竟然會用魔法將拉扎克人的巢穴隱藏起來。「笨蛋!」亞拉心裡想,自己應該要想到的。這樣低估輕視蓋博特里克斯王的能力,只會讓大家送死!
坐在身後的羅蘭不斷咒罵著。「去你的,下次再這樣做,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一聲!」
羅蘭解開了腳上繫在坐鞍的繩子,拱起了身體警戒著觀察四週的環境。
洞穴的入口呈不規則橢圓形狀,約五十呎高六十呎寛。從這裡一直到約一個射程距離遠的地方,室內空間擴大兩倍左右,在那裡有一面厚石頭堆砌的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堆著。地板上有著明顯的無數個刮痕,應該是日惹布拉卡巨人移動石頭及走在上面時留下的痕跡。洞穴旁低矮處有五個小小的入口,感覺像是洞穴的神秘鎖匙孔,大小剛好可讓莎斐拉容身。亞拉岡小心奕奕地檢視那五個小山洞,但那裡是一片漆黑而且空無一物。亞拉岡更加相信裡頭沒有人,只因為耳邊除了莎斐拉呼吸時胸腔的沉重起伏聲以外,只有一種窸窸窣窣聲交雜著奇怪的喃喃聲在山洞裡廻盪。
然而,這山洞裡卻彌漫著一股混合的氣味,除了冰冷石頭散發的潮濕霉味以外,裡面還混雜著一股令人作噁的氣味,那是一種死人的味道。
亞拉岡解開腳上剩下的繩子,把右腿跨到另一邊,側坐在莎斐拉的背上,準備隨時從莎斐拉的背上跳下來。羅蘭也解開了繫繩,往另一邊側坐著,等著亞拉岡一起行動。
正當亞拉岡要躍下之際,亞拉岡聽到沙沙聲中混著一堆錘子同時錘打岩石的聲音,接著,那捶打聲又重覆了一次。
他望向聲音的來源處,莎斐拉也跟著往那裡看。
結果看到一隻巨大扭曲形體的怪物從洞穴旁低矮處的小洞口裡沖了出來,黑色的眼睛突出,空洞無神,嘴喙有七呎長,有著似蝙蝠的翅膀,身體無毛,肌肉像波浪般振動,爪子像剛爪一般利。
莎斐拉本想側身閃過牠的攻擊,沒想到那個怪物一下子衝到莎斐拉的右邊,那力道和速度像山崩似的突襲而至。
接下來,一道強力從亞拉岡的背後襲來,亞拉岡的腦子嗡的一聲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從莎斐拉的背後跌了下來,著地時頭又撞到了地面。
因為頭撞擊到地的衝擊讓亞拉岡無法呼吸,腦子一陣暈眩,他側躺著張大著口喘著氣,試著找回身體的平衡度和行動力。
「亞拉岡!」莎斐拉大叫著亞拉岡的名字。
莎斐拉語氣裡的擔心讓亞拉岡的神志回復了一些,手腳也回復了行動力,這時他立即拾起了掉落在旁的山楂木枴杖。他把山楂木枴杖尖的那一端插入岩石裂綘中,支起身體盪過去,突然一大群紅色光點在眼前閃動著。
這樣的景像太令人困惑了,亞拉岡完全失去了方向。
莎斐拉和惹日布拉卡巨人一直扭打到洞外,用腳踢,用爪子互相攻擊,互咬著對方,兩個怪物扭打起來的力道大到底下的岩石被都碎裂了。牠們格鬥時肯定是山崩地裂,但亞拉岡卻聽丕到任何聲意,好們牠們是無聲對打著。然而,亞拉岡仍可從腳底下傳來的震動感受到那個怪物的力量,牠扭擺身體不斷地的左右攻擊,威脅任何想要靠近牠的人。
一團藍色烈火從莎斐拉的口中狂噴而出,烈火吞沒了惹日巴拉卡巨人左邊的頭,那團藍色烈火像地獄之火一樣熾熱足以熔化任何金屬,但卻只在惹日布拉卡巨人頭上滾動卻不見任何傷害。那怪物並不因此而知難而退,進而用嘴喙刺向莎斐拉的脖子,迫使她停止噴火攻擊。
很快地又有另一隻日惹布拉卡巨人從洞裡衝出來,攻擊莎斐拉的側腹,牠張開牠的大嘴喙,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亞拉岡的頭皮發麻,恐懼從心裡散發出來,他大叫了一聲,而這次他聽到自己的叫聲。
隨著第二個日惹布拉卡巨人的出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肉臭味,就像在夏天裡把一大斤的肉放在垃圾桶一個禮拜以上。
亞拉岡閉緊了嘴巴把頭望向別的地方,好讓自己分心不至於乾嘔了來。
而在幾步遠的地方,他看到羅蘭在洞口前面,搖搖晃晃地像一個酒醉的人,眼神沒有焦距,正努力用錘子讓自己站起來。羅蘭跟亞拉岡一樣被日惹布拉卡巨人從莎斐拉的背上打了下來。
有兩個拉扎克人從羅蘭旁邊的小洞口沖出來,畸形的手持著一把古老風格的蒼茫長劍。相對於他們父母的巨大身軀,牠們的體形跟一般人類差不多大,烏黑長袍及披風將身體從頭包到腳,像一個烏木盒子。即便他們很少出現,即便是待在赫爾格來恩,他們也不會露出身體一點點。
他們以驚人的速度衝了過來,動作怪異,像蟲子一樣。
但是,亞拉岡仍然無法感受到拉扎克人或是日惹布拉卡巨人的氣息,「難道他們也是幻象嗎?」亞拉岡心想。不對!不可能!莎斐拉爪子裡的血肉是真真實實的!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亞拉岡不能感受到他們的存在。也許拉扎克人可以在獵物 - 人類面前隱藏自己的氣息,就像蜘蛛可以騙住蒼蠅一樣。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就可以理解為什麼拉扎克人即便不會使用法術,仍可以為蓋博特里克斯獵殺人類和龍騎士。
該死!亞拉岡暗自咒罵個不停,但他知道現在不是埋怨運氣不好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反擊。布洛姆曾經說過拉扎克人在大白天的時候不是他的對手,如果那是事實的話 - 畢竟布洛姆已經花了幾十年研究無數個法術對抗拉扎克人 - 那麼結局如何就不會那麼令人詑異 - 那就是他、莎斐拉和羅蘭必須使出全力才有可能讓自己全身而退,但要救上卡特琳娜的話就難上加難了。
亞拉岡把手高舉過頭,大叫一聲,布林辛格!一團滾動的火球揮向對面的拉扎克人,拉扎克人避開火球,火球墬落在岩石地上,燃燒一下之後便熄滅。這是個愚蠢又幼稚的法術,如果蓋博特里克斯在拉扎克人的身上下了跟日惹布拉卡巨人同樣的護身咒語,這樣根本不會對拉扎克人造成任何傷害。即便如此,亞拉岡還是對結果很滿意,因為它成功地了分散了拉扎克人的注意力,讓他有足夠的時間衝到他的表哥羅蘭那裡,他把背靠在羅蘭的背。
「掩護我!」亞拉岡大聲地對羅蘭說,但不知道羅蘭是否聽得見。但不管是否聽不聽不到,羅蘭己意會了亞拉岡的意思,他用自己的盾牌掩護他,舉起大錘準備抵擋拉扎克人的攻擊。
夾著強大力道的攻擊,日惹布拉卡巨人把亞拉岡施法於莎斐拉免於受到肉體傷害的屏障破壞殆盡。沒有了這個屏障保護,原本日惹布拉卡巨人三次巨喙攻擊只會在莎斐拉的大腿處劃下一道長但不深的傷口,但現在日惹布拉卡巨人的巨喙深深的刺入莎斐拉的大腿,傷口雖短,卻也讓莎斐拉承受極大的痛苦。
不過,莎斐拉也不遑多讓,一個日惹布拉卡巨人的肋骨處被她開了一個大口,並且咬掉了另一個巨人後尾的最後三隻腳。令亞拉岡驚奇不已的則是日惹布拉卡巨人的血是帶有金屬光澤的藍綠色,但不是那種經年的銅綠色。
這時,日惹布拉卡巨人退下陣來,改變了策略,牠們把莎斐拉圍在中間,前後腿分腿站立處在備戰狀態,再慢慢縮小範圍,等到莎斐拉累了或距離夠近了再用尖銳的巨喙攻擊莎斐拉。
由於自身體積的因素,莎斐拉在空曠處能發揮自己的長處,她的身軀比日惹布拉卡巨人的背更硬更強壯,她的牙齒比日惹布拉卡巨人的巨喙更能致命 - 然而在這個山洞裡,她無法跳躍也無法飛翔,在敵人面前無法使出渾身解散。亞拉岡擔心就算最後莎斐拉戰勝了,莎斐拉在屠殺日惹布拉卡巨人之前也會受到極嚴重的傷害。
亞拉岡快速地呼吸了幾下,靜下心來說出了一個單一的咒語,那是待在精靈國的受傷龍騎士老歐落米斯教他的一個含有十二種殺人技法的咒語。亞拉岡小心奕奕地說出這一段咒語,一個字一個字分成好幾段慢慢地唸,因為如果蓋博特里克斯的法術造成了阻礙,他可以把魔法流切成一段一段的。不然的話,這個咒語會消耗他的力量,一直到他力竭而死。
還好亞拉岡有想到這一點,因為這個咒語一下,他立刻發現這個咒語在日惹布拉卡巨人身上根本沒有造成任何影響,所以他立刻放棄繼續施法。亞拉岡並不期待傳統的死亡咒語可以成功,但是他還是得試試看,即便是微少的機會,也許蓋博特里克斯在日惹布拉卡巨人或牠們孩子身上下咒時疏忽了或忽略了某個地方。
突然身後的羅蘭大叫了一聲,不一會兒,一把劍梆的一聲打到了羅蘭的盾牌,接著是甲衣動作的聲響,第二把劍打中了羅蘭的頭盔發出了好大一聲。
亞拉岡發現自己的聽力好像已完全恢復了。
拉扎克人不斷地向他們攻擊,但無論飛刀攻擊多麼快速,每一次攻擊不是打到羅蘭的盔甲不然就是擦臉或擦身而過。羅蘭的動作也許不夠快速可以回擊,但是拉扎克人也無法傷他半毫。拉扎克人因為挫折發出噓叫聲,口裡不斷飆出咒罵,但因為牠們堅硬的下顎說話時噼啪的聲音混雜在話裡,讓人覺得更可悲。
亞拉岡笑了。他知道他在羅蘭下的護身咒發揮了它的功效,像繭一樣網住羅蘭的全身保護著他。亞拉岡希望這個看不見的網可以支撐到他們找到方法阻止日惹布拉卡巨人的攻擊。
兩個日惹布拉卡巨人突然一起尖叫,所有人都在發抖而且臉色蒼白。有一段時間他無法思想,所以他也無法動作,他趕緊振作起來,把身體動一動,像一隻狗在落地後立刻站起來抖動身體恢復行動力一樣。日惹布拉卡巨人的駭人尖叫聲那麼痛徹心扉,讓亞拉岡覺得像兩個孩子因為痛而拼命叫喊。
亞拉岡開始快速地喃喃唸出古老語言,儘可能快速地說出咒語而不發錯一個音。每一個句子唸出,就是一隊隊的古老軍團,帶著立即死亡的咒語,每一個人死法都不相同。就在亞拉岡進行他的即興獨白,莎斐拉的側腹被刺了一口,但相對的,莎斐拉也回敬了攻擊者,她破壞了攻擊者的側翼,用她的爪子把飛行膜抓破成條狀。亞拉岡從羅蘭的背後感受到拉扎克人攻擊之快速帶給羅蘭的強大壓力,拉扎克人又劈又砍,最大的那兩拉扎克人開始從側身圍住羅蘭,困住羅蘭之後就可以直接攻擊亞拉岡。
接著在一連串鐵碰到鐵,鐵碰到木頭,以及爪子刮過石頭的叮噹聲不斷之中,有了劃破甲衣及肉撕裂開的聲音傳來,只聽到羅蘭痛苦的大叫,亞拉岡感覺有鮮血灑到了自己右腳。
亞拉岡眼角瞥到了一個駝背的物體正撲向自己,手裡拿著鋒利的劍刺了過來,打算一劍刺死亞拉岡。這世界好們只剩下那個利又長的劍尖上,在早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條條的銀色光芒,就像是水晶球的碎片。
在拉扎克人的劍刺入自己的腰側之前,他只有施一個法術的時間,亞拉岡只好放棄可以造成日惹布拉卡巨人直接傷害的咒語,轉而唸出:【嗄嗞拉雷塔!(Garjzla, letta!)】
那是個簡陋的咒語,在匆忙之間唸出的毫無組織的語言,不過效果很好。斷了翼的日惹布拉卡巨人突出的雙眼變成了兩面完美的半球面鏡子,亞拉岡扭曲了太陽光線直射入日惹布拉卡巨人的雙瞳,暫時的眼盲使日惹布拉卡巨人絆了一腳,原本試圖攻擊莎斐拉的一擊失去了準心。
接著亞拉岡揮動山楂木枴杖,打掉了拉扎克人手上的劍,那個劍只差一寸就刺入亞拉岡的肋骨。拉扎克人跳到亞拉岡的面前伸出頸來,亞拉岡縮起來把自己捲縮在披風裡只露出個頭來,像一個短而寛的嘴從深不可測的披風裡露出來。角狀的肢體在他的右眼不遠處突然啪地一聲出現。不可思議的是亞拉岡還能冷靜注意到拉扎克人的舌頭是有著倒勾的,紫色的肉扭動著像一隻無頭蛇。
亞拉岡雙手握住枴杖中心往前刺去,穿過了那個拉扎克人空洞的胸膛,接著一揮杖把牠甩出了幾碼,雙手雙腳跌趴在地。羅蘭的左側有一大片血跡,亞拉岡將他圍護在中心,擋掉到了另一個拉扎克人手上的劍。他虛晃一招,假裝要打掉拉扎克人刺向自己喉嚨的劍,等他靠近時,亞拉岡揮旋手中的枴杖打了一下他的身體,打偏了拉扎克人的攻擊,接著一杖刺進了那個拉扎克人的肚子,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如果亞拉岡手裡拿著是屠龍劍扎羅克,他肯定可以很快地解決這兩個拉扎克人。那個被刺的拉扎克人身體裡肯定有些部位斷裂了,因為他在前方十二、三步遠的洞口邊痛苦的在地上翻滾。不過他很快又站了起來,地上的岩石沾染了藍色的血跡。
亞拉岡心裡想,我需要一把劍。
亞拉岡放大了他的防衛領域以便可以擋住這兩個拉扎克人的合攻,而他也毫無選擇的餘地必須這麼做,好保護後面的羅蘭不被這兩隻腐尸烏鴉的勾爪抓傷。亞拉岡本想重覆剛剛在日惹布拉卡巨人產生巨大效果的咒語,但在拉扎克人的交相攻擊下,亞拉岡無法分出身唸出咒語來。
拉扎克人的不斷刺來的刀劍一一被亞拉岡的木杖彈開,刺來的刀劍並不曾留下任何凹痕也未造成任何毀損在這個被施過法術的木杖上。
亞拉岡沒有想那麼多,只能憑直覺迎擊拉扎克人如雨點般的攻擊,左、右、上、下隨著拉扎克人攻勢而變化。他發現這個山楂木拐杖用來應付兩個以上敵人時還蠻上手的,它不僅可以攻亦可以守,而且是攻守並進,而現在他也可以運用的非常好。亞拉岡喘著氣,急促的呼吸,額頭的汗從眉角邊流了下來,聚集在眼角,他的背他的液下也都濕透了,混雜著一種油脂味。因戰鬥而血紅的雙眼模楜了視力,脈膞也跟著心臟震動的頻率而劇烈的跳動著。
亞拉岡還不曾有過這種活著的感覺,或著也是因為害怕。
但亞拉岡很快了解到自身的保護是不夠的,因為他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保護莎斐拉及羅蘭。很快地亞拉岡的護身咒失效了,一個比較小的拉扎克人趁機而入,在他的右腿上劃了一刀。傷口也許不會致命,但傷勢還是很嚴重,嚴重到無法支撐住亞拉岡的身體。
亞拉岡一怒之下,抓住山楂木拐杖尖的那一端,揮杖出去狠狠地劈了其中一個拉扎克人的頭,那個人應聲倒下,亞拉岡看不出他是死還是只是暈過去。接著他欺身向前,攻擊另一個拉扎克人,手臂、肩膀,然後一個揮旋,把拉扎克人手中的刀打飛出去。
就在亞拉岡要再次出手解決第二個拉扎克人時,那個斷翼眼盲的日惹布拉卡巨人突然從他們旁邊飛過,然後狠狠地甩在另一邊的牆壁,撞擊力之大,震碎了洞頂上的鬆動的岩石,山洞裡頓時掉了一地的岩石碎片。由於事發突然,而且聲音之巨大,每個人包括僅存的拉扎人,羅蘭和亞拉岡都不由自主地縮起了身體,停下來轉身往那邊望去。
那時莎斐拉已經躍過去追打那隻身受重傷的日惹布拉卡巨人,用腳踢,接著用牙齒咬住日惹布拉卡巨人肌肉發達的脖子,那日惹布拉卡巨人劇烈地扭動身體想掙脫莎斐拉箝制,但莎斐拉死咬著不放,莎斐拉一左一右扭斷了那日惹布拉卡巨人的脊椎。從這場血腥殺戮戰中勝出,莎斐拉大吼了一聲,山洞裡不斷廻響著她的勝利之聲。
然而另外一個日惹布拉卡巨人卻不因此而退卻,他抓住莎斐拉,爪子深入龍鱗下的肉,把莎斐拉抛出去,莎斐拉被甩出去不知滾了好幾下。兩個人扭打到洞口邊,跌跌撞撞,突然兩個人消失在洞口,一路扭打出去。這的確是一個好計策,因為現在日惹布拉卡巨人已經脫離亞拉岡可以施法的範圍,就是這樣,亞拉岡不能施展法術保護莎斐拉。
莎斐拉!亞拉岡大叫!
「先照顧好你自己!這個不會逃出我的手掌心的!」莎斐拉回答。
亞拉岡轉過身來恰好看到那兩個拉扎克人已經逃到最近的小洞穴裡,小的那個扶著那個大的。亞拉岡閉上雙眼,把意識鎖定住赫爾格來恩的犯人,口中喃喃說出一堆古老語言。接著他轉向羅蘭,然後對他說:「我已經將卡特琳娜的囚室封印住了,只有我跟你才可以打開封印。」
「很好!」羅蘭咬牙切齒地說,接著他用下巴指了指他右手按住地的方,血從指綘中流出來,然後說:「你可以醫治嗎?」亞拉岡伸出手去摸,當亞拉岡的手一踫到羅蘭的傷口,羅蘭的身體畏縮了一下。
「還好,你很幸運,只傷到了肋骨。」亞拉岡說完用一隻手按住羅蘭的傷口處,另一隻手握著腰帶上繫著的智者貝洛皮帶中鑲崁的十二顆鑽石。「威思‧亥爾(waise heill)!」亞拉岡唸出咒語,把之前儲存在寶石裡的力量擷取出來。接著羅蘭傷口的皮膚開始縐折,好像有一個隱形的魔法針將傷口綘合。
然後亞拉岡才開始醫治自己的傷,那是一道深長的切口在他的左膝上。
結束後,亞拉岡站直了身體望向莎斐拉消失的方向,他跟莎斐拉之間的感應越來越小,因為莎斐拉追著飛向雷歐娜湖的日惹布拉卡巨人。他渴望自己能幫助她,但亞拉岡也知道現在莎斐拉自己靠自己了。
「快點!他們要逃掉了!」羅蘭大叫。
「好!」
亞拉岡舉起山楂木枴杖往黑暗的山洞走去,轉眼凝視著一個高出於其他的石頭,想著拉扎克人是否會從那石頭後面衝出來攻擊他們。為了不在這個通風井造成任聲響,亞拉岡慢慢地往前走。但為了穩住自己的步伐,他伸出手靠在一個岩石上,卻發現那岩石上面有一層黏液。
差不多走了幾碼遠,他們經過了好幾個彎道,洞口已消失在後,接著一個險降坡,兩個人像墜入一個幽暗的地底,那樣黑暗,亞拉岡發現自己完全看不到。
「也許你不一樣,但我沒有辦法在這麼暗的地方戰鬥。」羅蘭悄聲的說。
「如果我使用火光術,拉扎克人不會靠近我們的,更何況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對付他們的魔法。他們會躲起來一直到我們離開,而我們只要一有機會就必須殺死他們。」
「那麼我應該怎麼做?我有可能還沒找到他們,就會因為亂跑一通撞到了牆壁而撞斷了鼻子.....他們有可能偷偷地跟在我們後面,然後從後面刺我們一刀。」
「噓...抓著我的皮帶,跟著我走,然後保持警戒。」
雖然亞拉岡看不到,但他依然可以用聽,用聞,用觸摸,用味覺,這些能力足夠讓他知道附近是否有東西藏身。其實現在最危險的是拉扎克人的遠距離攻擊,只要一把弓箭就有極大的殺傷力,不過亞拉岡也有自信他的反應能力可以保護自己和羅蘭在突發而至的迎面武器中全身而退。
空氣的流動搔癢著亞拉岡的皮膚,氣流在亞拉岡的皮膚駐足翻滾,就像有外在壓力不斷地催促著它們,就這樣隔了一陣一陣重覆著,形成一種無形的旋渦迎面掠過,就像是奔騰的噴泉水。
跟山洞裡充斥著奇怪的混合聲響相比,他的呼吸聲,還有羅蘭的呼吸聲不僅沉重而且急促。
除了他們沉重的呼吸聲,亞拉岡還聽到叮叮噹噹石頭滾落的嘈雜聲,以及在曲折的彎道裡傳出固定的如打鼓般落在地下水池裡的滴溜滴溜聲,他還聽到靴子下碎石頭沙沙的摩擦聲,有一陣長長的奇怪的呻吟聲從前方傳來。
至於味道,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濕味,血味,潮味以及霉味。
一步接著一步,亞拉岡在前頭領著羅蘭走入赫爾格來恩地底深處的洞穴。走在下坡的路段,有時會有叉路或是彎道,要不是利用卡特琳娜被囚的地方為中心點,亞拉岡很可能會迷失在這個迷宮般的山洞裡。長滿瘤的洞口又矮又窄, 有一次他的頭不小心撞到洞頂,心中突然感到一陣幽閉而焦燥不已。
「我回來了!」就在亞拉岡正要踏上如刀面般的岩石路上時,莎斐拉的聲音傳來了,他的步伐停頓了一下。雖然有新傷,但是她活著回來了,總算讓亞拉岡鬆了一口氣。
「那..日惹布拉卡巨人呢?」
「正翻著白肚在雷歐娜湖上漂著,我怕已經有幾個漁人看到我們了。我最後看到他們正划向特拉斯‧雷歐娜的方向。」
「呃,那幫不了什麼。先看看你能在日惹布拉卡巨人藏身的洞穴裡找出什麼來,要小心拉扎克人,他們應該會悄悄地溜走然,後從我們進來的那入口處逃出赫爾格來恩。」
「他們在地面上也許有避難所。」
「也許,但我不認為他們可以逃出去!」
亞拉岡知道困在這個幽暗的地洞裡只不過才十幾分鐘而已,但卻好像已經有一個小時之久了,繼續往赫爾格來恩地底下走約幾百呎深,亞拉岡停在一條石頭堆砌的路面上,他把他的想法傳遞給羅蘭,他說:「卡特琳娜的囚室應該就在我們右前方五十呎遠的地方。」
「但除非拉扎克人已經離開了或是被我們殺了,不然我們不可以冒險救出卡特琳娜。」
「那如果他們一直不出現,到我們救出卡特琳娜才出現?而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他們。他們可以藏身在這裡一直到世界末日,誰知道那會多久?難道我們要繼續等?為什麼我們不趁還有機會的時候救出卡特琳娜?我可以在她身上施護身咒語可以擋一陣。」
羅蘭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我們去救她吧!」
兩個人接著繼續前進,在這裡矮矮的通道裡,路面凹凸不平,亞拉岡把注意力都放在腳上,深怕一不注意就會滑倒。
可能是因為太專心在平衡腳步上,亞拉岡差一點就忽略了衣服磨摖的咻咻聲以及右側傳來砰然的一聲。
他立刻停止前進,而且推著羅蘭往後走,這時有一個像螺旋鉆的東西劃過了他右邊的臉頰,劃出了一道血痕,臉上一陣刺痛就像被硫酸潑到一樣。
「克維克伐!(Kveykva)」亞拉岡大叫一聲!
一個紅火炬立刻爆發出來,亮度可比中午的太陽。因為它沒有特定的目標,亮光平均照射到洞穴裡每一角落,因為太亮了洞穴裡的景物呈現一種奇怪的平板單調外形。但一下變得太亮讓亞拉岡眼睛不能適應,然而站在他前面的拉扎克人更慘,牠丟掉手中的弓箭,舉起手護著自己的臉,不斷的大叫。亞拉岡也聽到另一個拉扎克人的尖叫聲,就在他們身後。
「羅蘭!」
亞拉才剛剛轉身,就看到羅蘭已經舉起大鎚攻擊藏身在他們身後的拉扎克人,分不清方向的拉扎克人正跌跌撞撞往後退,但為時已晚,羅蘭的大鎚已經鎚下來。「這一鎚是為了我的父親!」「這一鎚是為了我們的家!」羅蘭一面攻擊一面大叫。雖然拉扎克人已經死了,但羅蘭仍不停手,「這個是為了卡伐霍爾!」羅蘭的最後一擊打碎了牠葫蘆外殼般的背甲。在無情的紅寶石光芒下,紫色的血液擴散成池。
感受到有武器飛過來,亞拉岡旋轉木杖揮掉可能是弓箭或飛劍的武器,但他一轉身來面對那僅剩的拉扎克人時,卻發現前面空無一人,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跨過躺在地上的拉扎克人,一棍打扁了牠的頭凹到胸腔裡,發出好大一聲。
「我早就想要這麼做了!」亞拉岡說。
「我也是。」羅蘭說。
兩人互看了一眼。
「啊~~好痛!」亞拉岡痛叫一聲,抓著受傷的臉頰。
「它長出水泡了!快看看你能做什麼!」羅蘭說。
拉扎克人肯定抹了一層西瑟油在箭頭上,亞拉岡心裡想。想著過去曾學習過的治療術,他施了法術清洗傷口以及旁邊的皮膚,然後再治愈傷口,他作著張口閉口的動作看看是否已完全恢復了。然後他冷冷的笑著說:「想像一下我們待在沒有魔法的世界會如何。」
「如果沒有魔法,那就不會有蓋博特里克斯了,那我們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等一下再聊!」莎斐拉出聲了!「因為若是那些漁人們回到特拉斯‧雷歐娜城,他們的王肯定會從城裡他養的那些術師口中得知我們在這裡的所作所為,在我們離開之前絕對不能讓蓋博特里克斯利用水晶球探查到我們的行蹤。」
「沒錯!沒錯!」亞拉岡邊說邊把那亮度可比日中太陽的紅色光源給熄滅,然後又唸了一句咒語 - 布林辛格‧洛德爾,一個微弱的紅光跳了出來,跟前晚的那個紅光類似,只是這個只會固定在距離洞頂六吋遠的高度,不像前晚的那個紅光會隨著亞拉岡一起動作。
現在亞拉岡總算有時間可以好好觀察這個洞穴通道,這石道裡兩邊總共有大約二十道堅硬的鐵門,兩邊都有。他舉起手往前面指對羅蘭說:「從這裡算右邊的第九間囚室就是,去找她吧!我去檢查其他的囚室,也許拉扎克人留下了什麼樣有趣的東西。」
羅蘭點點頭,然後蹲下來搜了躺在地上的死人,看看有沒有鎖匙,但沒有找到。羅蘭聳 了聳肩說:「看樣子我得硬來了!」接著便一個箭步衝到右邊的第九間囚室的門口。他把木盾放下,拿起大錘用力敲著門上的絞鍊,每敲一下便傳來念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
亞拉岡並不打算幫忙他的表兄,羅蘭也不會要亞拉岡的協助,更不會感謝他,更何況現在亞拉岡有其他的事要處理。亞拉岡走到第一間囚室,對著鐵門輕輕地說了三個字,那個門便應聲而開,亞拉岡把門推開。這小小的囚室裡,只看到牆上掛著許多黑色鐵鍊以及滿地的骸骨。看到這樣的景象亞拉岡並不會太訝異,畢竟前日的探查也已大概知道這裡的情況,只不過他仍保持沉默以免引起羅蘭的懷疑。
接著第二間、第三間囚室的門在亞拉岡的手踫到之後打開又關上,接著第四間囚室的門也打開了,微弱紅光照了進來,裡面躺了一個人,而亞拉岡真的很希望那個人不是 - 史洛望 (卡特琳娜的父親)。